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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的第八种颜色

时间:2023-08-16 04:25:41

海棠的第八种颜色一文创作于:2023-08-16 04:25:41,全文字数:52172。

海棠的第八种颜色

了过来,一脸笑容,坐在诺的旁边,说要将点点带走。诺起身回校给清平取点点。回来了之后,清平看着诺黑黑的眼眶,说计谋成功了,点点其实应该叫“睡眠影响器”,专门侵蚀诺的睡眠。诺起身拍打了他的背,清平笑着抱着点点飞快地跑出去了。

“诺,你真不知道清平的来历?”第二天央宗问道。

“不知道啊,他就是小孩子一个,什么来历啊?”诺不以为然。

“他是我们这里五大家族之首——海棠家的宝贝,听说毕业于中央民族学院,并且……并且已经有老婆了。”

诺“啊?”了一声后说不出话了。

让诺没想到的不是清平的家族背景,而是他已经结婚了,怎么看,清平都是一个孩子,怎么会结婚了呢?

诺有点淡淡的失落,但转头一想:“这个清平关我什么事呢?这个讨厌鬼有人收拾,我应该高兴啊。”

诺回到办公室,看到桌子上有一张纸条:“明晚6点,亚则藏餐店,不见不散!”落款清平。

诺拿着纸条,想了一夜去与不去的问题。她想起了他那沉默时总是严肃内敛,微笑时却总是玩世不恭的脸。不知谁在外面大声拍她的木头门,诺原以为是同事,但吼了几声之后没有人说话。诺在屋子里举起菜刀,用蹩脚的藏语对着窗外骂了一通,心想着要是有点点在,她都不会这样害怕。清平,他应该可以帮她降低一点恐?0?2?0?2?0?2 惧吧。

那第二天,还是去看看吧。

8

亚则藏餐店是小镇上最大的餐饮店。

诺去的时候,穿着她平时爱穿的白色蕾丝外套。藏餐店挨着金沙江,掀开厚重的藏式门帘,映入的是一片热气腾腾的场景,藏式长条桌椅上都是喝酒、喝酥油茶的当地人。

诺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了九号包间,看到了清平正盘腿坐在藏式花边炕上,中间摆着小方桌。清平今天穿的是藏服,金黄色内衬、镶着金边藏服,他今天没有戴眼镜,眼睛和鼻子像欧洲人一样立体,眼神深邃。

窗外是滚滚的金沙江。他深情地注视着诺,诺那一瞬间觉得江水的激荡声似乎已经停止。

“坐,苏诺。”清平难得地严肃了一点,但嘴角含着笑。

这笑容似曾相识。诺使劲地想,这样的场景,这样微笑,是不是早就认识过。这熟悉的场景,不是在雾里,就是在梦里。

诺特别迷信的一句佛家语,你第一眼觉得熟悉的人,上辈子一定与他有缘。

但是他已经都有家了!

诺礼貌地说:“你好,海棠家白马先生,干吗请我吃饭呢?”

清平又恢复了嘲弄的笑:“请你吃饭?不是吧,只是请你喝一碗酥油茶,感受一下这里地道的生活而已。其他的菜贵得很,不点。”

诺站在桌子边,快速端起了红色的雕花银边碗,咕噜咕噜喝起来。一口气喝完,没好气地说:“我喝完了,谢谢。你慢用,我走了。”

这次清平终于慌了,说:“别,诺。我开玩笑的,马上上菜。”

一桌子藏餐。坨坨牛肉,手抓羊排,酥油炖鸡,树椒炒牛肉,奶渣包子……诺自打来了高原到现在,从来没见到过那么多特色藏餐。

看到紧张的清平,诺一下子乐起来。她机关枪似的连环发问:“你是藏族人,为什么那么像汉族人啊,你十几岁就结婚了吗?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教书的呢?你们藏语怎么学习可以快?0?2?0?2?0?2 点啊?”

清平喝了一大口青稞酒,终于稳住了情绪,耐心地回答她的提问。“我是地道的藏族人,今年已经23岁了。北京念书后去了拉萨,在拉萨开了民族首饰店,生意不错,但家里人让我回来发展。家里想让我早点结婚,那个娃娃亲已经订了20年了。说实话我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是孩子,不想结婚太早,但是我们这边都这样。你学校的一个领导是我亲戚,所以你的信息我都知道了。因为外地人,短发,扁平脸的女孩就你一个人。排斥外地人谈不上,只是我们的语言你们无法融入,所以有时候跟你们沟通会吃力一些。外界的思想有时候当地人不好接受,我们坚守多年的信仰和习惯就是如此,所以就不愿意接触了。我怀念读书时北京的车水马龙,也想念外面的世界。一直想去海边,你们老家有些什么?你可以讲讲吗?”

清平打开手机小声放起了收藏的音乐,汪峰《北京北京》。

那一瞬间,诺觉得自己是在扬子江边的音乐吧里。那间明晃晃的屋子,以及走出屋子时外面奔腾的江水,在她的脑子里响了一夜。

9

高原上的冬天来得很早,更悲惨的是停电、停水、停网。这个小镇暂时还没有纳入国家电网,仍在使用区域的自发电。因冬日到处结冰,水源枯竭,因此小电站发电艰难。电力公司贴出公告,分片区停电,自来水和电信网络也随之暂时关闭。

诺一个人在屋子里,点了12根蜡烛,她太冷了,于是开始用手烤蜡烛,她想起了卖火柴的小女孩,想着家乡的蟹黄包、生煎包,感叹这样烤火确实容易产生幻觉。手机没电了,笔记本电脑也连不起网络,四周黑漆漆的,诺觉得自己不是在地窖里,而是在一个囚笼里。

门外响起了一阵激烈的敲门声,一个醉汉用她听不懂的藏语开始嘟囔着,声音越来越大。手机没网,诺无法报警,心跳开始加速起来,怕醉汉破门而入。诺开始用清平教的骂人的藏语与他对骂。虽然只是简单三个字“帕拉送”(滚),但是也似乎给她壮了胆子。

似乎又来了一个藏族人,一阵藏语交流,门外声音逐步减弱。她又习惯性地从刀架上拿了一把菜刀,牢牢握在手里,蜡烛的火苗就那样无力地晃啊晃,她握着菜刀的手印在墙壁上的倒影也显得格外单薄。

这时候门外是一阵敲打,诺的心脏又继续提到嗓子眼上。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诺,别怕,是我,清平”。

诺打开门。

看到诺手上拿着的刀,清平调皮地朝后跳了一大步,问道:“你要做什么,杀人吗?”

诺悲壮地说:“刚刚好像又有人乱敲门,他若是敢硬闯进来,我就准备和他以命相拼。”

清平说:“我已经赶走那个人了。”

“你怎么知道有人在敲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住?”

清平又开始自信地说:“这个小镇还没有我想了解又了解不了的事啦。”

清平递过来一个发烫的电暖宝:“诺,这是我特地到另一个没有停电的镇上,充暖了再用厚褥子裹着给你送过来的。”

诺感动得眼眶都湿润了。

“有啥需要你说就是,我还有事,先走了。”清平说。

诺眼泪止不住地滑落了。这一刻,诺真的还想清平陪她在这地窖里多说说话,好打发这挨冻受怕的时光。但是他却转身走了。

诺不知道为什么清平会关注她,会是喜欢自己吗,又或者只是自己的错觉。但是不管是不是错觉,毕竟他早已经订婚了,而自己注定是金沙江边上的一个过客。诺开始越来越清楚了:只要自己把对孩子们的责任感和对这块土地的新鲜度降低一点点,就意味着将要离开了。

10

赶走敲门人的事件之后,“清平对苏诺有意思”的传闻在小镇里传开了,更多的版本是“苏诺暗恋清平爱得死去活来。”

诺开始感受到了别人的一些背后议论。不过她在上高原前的漫长岁月里,早已习惯众多非议。她很在乎别人的眼光,但是更能凭借着自我屏蔽,来加固自己意志的外壳,保护自己柔软的内心。

只要自己站得直,对得起自己,在小镇人异样的眼光里透亮地活着又怎么样。大学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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