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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与猫

时间:2023-08-16 04:20:58

老人与猫一文创作于:2023-08-16 04:20:58,全文字数:81204。

老人与猫

是他们两家主要的良田,尤其是建华家,基本就是靠这边的田活命的。往往上头的田基本有水,下头的田却干裂得可以像豆腐块一样,稻秧也是焦黄得像老太婆的脸色一样。

每天早上,建华和树怀像亲兄弟,起得老早,一起到坝上给自己的家的水源开得大一点,有足够的水流滋润梯田。但这样就意味着水源流向别人家的水源很少,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每家每户都拼命早起了。

小农啊,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在个地方一说再说,???羲袈穑?/p>

我跟你说,这片田地里是我一生命运的转折点,使我的人生转了一道大弯。在好多年后,这里发生着重大的事情,改变了我的一生。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托着腮,倾听着。大伯看着我,看着老猫,继续说着。

建华下到自家的稻田上头把水源开了大口,渠中的水源汩汩地流入田里,沿着田坝水口分流水源,走到第四层梯田的时候,他裤脚已经被秧叶上的露珠给打湿了,脚下的黄凉鞋也黏着厚厚的泥土。他有点不想下去看水了,走去田边的一块大石头站着,犹豫不决。这时,他似乎听到更远处的稻田有声音传来,他循声望去,正看见临近树怀稻田的那一片稻田中有一个黄色的圆形草帽挂在稻秧上,风吹着稻秧,稻秧散发着浓郁的芳香,芳香中又响起动人的山歌声。稻秧遮掩,野草疯长,他刚才没看见,这时认真看了看,发现那是个人,带着草帽低头撅着屁股在除草,时而直身,把手中的一拨野草捆成一坨扔到田边的石墩里。他不用看正脸,就知道那是小雪,他的梯田与树怀家相邻,而树怀家又与小花家相邻,毗邻的层层稻田盘桓于山坡中,形成一道美丽而且温暖的风景线。

她竟然这么早就来了,一个人还是跟着她父母来的呢? 建华想着,四下看看,并没看到其他的人,估计是她一个人来的。建华心里头还没想通透的时候,突然听到树怀对小花叫了一声,小花好像并没有听到,自娱自乐哼着山歌,在田里除草。树怀又吼了一遍,小雪手里还是忙活着,头也不回,只是歌声停止后,她大声说:“我听到了,你别在那里吼了。”

树怀说:“你听到也不吱一声,我还以为你没听到呢。”

小花带着娇气说:“我就不想吱声,你能把我怎么样?”

树怀说:“你在下面干吗呢?”

小花直勾勾看着数怀说:“你干吗,我干吗。”

树怀说:“我要回家了。”

小花兴奋说:“我也要回家,等我。”

雾气渐渐散去,天空幽蓝无比,太阳冒出山头,深绿宽大的梧桐树叶退去了露水,充满了暖色的光芒。树怀和小花上到岔路口的梧桐树边,建华在那里等他们,他看到他们一起走,心里非常不好受,但是又别无办法。

回家路上,他们仨各怀心事,无话可说,拐了几个弯,走了相当长的路,到了望见家的山头。

走在树怀前面的小花说:“怀哥,你说今晚有月亮了吗?”

树怀仰头从遮掩道路的树叶幔帐中望望蓝天,只见天高云淡,一片光明,他说:“看着天气应该会有呢!”

小花说:“那你今晚会来榕树下看月亮吗?”

树怀看着小花前面的建华落寞的背影,仿佛看到了兄弟情义的破碎,他说:“建华,今晚我们去大榕树下看月亮好吗?”

建华踩上一块干牛屎,哼出个“好”字,那声音像是从鼻孔出来一般。

小花略有不满地说:“建华,你怎么变得不爱跟我们说话了。”

建华转过头来,腼腆地对着小花和树怀笑笑,说:“我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啊,听你们讲就好了。”

小花说:“今晚去把你爹的二胡偷来,姐姐唱山歌给你听。”

建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反感小花在他面前称姐姐,然而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他隔着树怀,睁着大眼注视着小花,然后默默地回头,继续赶路。

树怀对着小花一笑,小花?手一摆,嫣然而笑。

建华默默地听他们讲话,心情压抑,低头走路,走得很快。

古今的月亮都是一个样,圆了又缺,缺了又圆,今夜又是个月圆之夜,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月光下的老榕树更老更苍白了,而人呢,换了一代人。

晚上,建华偷偷地拿了我的二胡和树怀到榕树下。他靠着卓越的艺术天赋,在没人教授的情况下,竟然能把二胡拉得有模有样,配合小花嘹亮动听的山歌之声,让夏虫为他的二胡声沉默,月亮也为他的二胡声暗淡……

我的女儿,建华的妹妹建芳,文邦的女儿,树怀的妹妹树芳,两个同龄的孩子到木垢中心学校去读书。建华、树怀到花甲乡上读中学。家里两个孩子上学,经济压力就大,勉强供到初中毕业,实在没有办法,建华和树怀也都长大了,深刻明白家里的经济状况,私下约着退了学,回家务农,小花因为两个小伙伴都不读,也回了家。

建华、树怀他们虚岁十五六七岁,算是已经长大成成年人,就要开始物色对象,结婚生子。但是两个人都喜欢小雪,建华、树怀知根知底,谁都看得出来,谁都真心喜欢小花,这三角恋爱该怎么收场呢?

大伯讲到这里便停了,想是他讲不动了,要休息一会。他转去厨房,久久才出来,出来就问我说:“小农啊,上次你讲到树怀和他媳妇去做养殖了,后来怎么样了呀?”

我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个事情,吞吐说:“后来,后来是破产了。”

大伯又追问:“怎么破产了?”

想来树怀大哥创业也有些时间了,我有点记不清了,想了半天,才跟大伯这样讲述。

盛夏的一天,树怀大哥把他叔叔家第四层的楼梯盖浇灌好了,吃了晚饭,太阳还没落山。他骑着摩托车从家里出发,转过一片密密麻麻的山茶树,透过山茶树的圆润碧绿的叶片,就看见养殖场的一排房子和露天的鸡鸭。树怀一边谨慎地骑着摩托车,一边用眼角打量着养殖场,摩托车在山路的颠簸中陷入泥坑里,树怀紧握方向,双脚下地,不断轰油门,排气管浓烟滚滚,嗡嗡嗡地响着,轮子快速转动,不停地在泥坑里打滑,泥土飞扬。路面刷出一条崭新的车痕,车轮滑出了泥坑,破铜烂铁的响声变小,晃悠悠而去。

养殖场上头的“之”字形土路中,在捺笔起笔处的山路有三棵并排的水瓢大的梧桐树,伫立在任何一棵梧桐树下都可以看到整个遍布着三四百只鸡鸭的养殖场。树怀在这里停车,抽了根烟,俯瞰养殖场,心想应该朝哪个方位规划才更合理更好看,更适合鸡鸭的生长。

树怀大哥转眼看去养殖场,这时候他突然看到养殖场来了一个人,看样子就像是前不久碰到的那个贾扒手,贾扒手畏畏缩缩,左顾右盼,半弯着身子准备抓捕鸡鸭,鸡鸭见到陌生人来,不安分地乱叫着,张着爪子和翅膀踩着死去了的鸡鸭尸体,像战场上的残兵四处逃散,避开敌人的抓捕和猎杀。那位贾扒手在饲料房门口抓住一只冠子殷红的大公鸡。大公鸡在他手指骨节粗大的拿捏下,咯咯咯地毫无抵抗地低叫着。贾扒手把那只大公鸡装入他随身携带的破旧布袋中,左右环顾,拔腿跑去墙角,准备翻墙出去。

“现在的鸡鸭患病了,不好吃。”树怀大哥在梧桐树下,朝贾扒手大声地吼着。

贾扒手闻声慌乱,一时忘了攀爬围墙,惊魂般地左看右看,但没看到树怀。

“我看到你了,你没看到我吗?我在这里,你看上来。”树怀大哥性格沉稳,他强压住怒火,但语气中自带愤恨。

贾扒手故作镇定地循声瞟上去,在梧桐树下发现了树怀大哥,他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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