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魂祠
时间:2022-09-21 04:25:44
寄魂祠一文创作于:2022-09-21 04:25:44,全文字数:12939。
古怪的摩的司机
钱文生是一家外贸公司的底层业务员,三十多岁了却连个正儿八经的女朋友都没有。属于挣了钱就喝酒打牌,没钱再去拼命挣的主儿。昨天他突然申请,要求调到偏僻的疙瘩岭工作,把同事吓了一大跳,老板却乐坏了。
一听这话,几个同事不约而同扭过头。公司做的是土产外贸,千里之外的疙瘩岭盛产一种营养很是丰富的肉蘑,味道极为鲜美,老外把它们当成香露一样的宝贝。可因为地势偏远,条件特别艰苦,再加上各种稀奇古怪的传说,没有一个业务员愿意去。无奈,公司只好从二道贩子手里拿货。价格昂贵不说,肉蘑有时候还被做假。
现在钱文生主动申请去,老板当然乐死了,当场给了他一笔生活经费。在同事们惊讶的目光中,钱文生却一脸神秘的笑,乐滋滋地赶着去买车票了。
其实,同事们并不知道,钱文生之所以要去疙瘩岭是另有意图。
前几天,他在赌场熬了三天三夜,输得就差身上的裤子没被扒下来。更严重的是,他欠下了高利贷。这可是要命钱,连本带利两万块,半个月之内还清。就钱文生这德性,去哪儿找两万块?朋友都知道他好赌,走路都躲着,更甭提借钱了。钱文生寻思着一定得找个偏远地方躲躲。
不过,这只是钱文生要去疙瘩岭的原因之一。
另一个原因,源于他心底埋了很久的心结,一直没有解开……
坐了两天的火车,钱文生在一个小火车站下了车。去疙瘩岭,得坐摩的,然后再改坐马车。天已经黑透了,钱文生决定先找个小旅馆住下。
挑了家还算干净的,他要了个单间。又累又乏,钱文生洗了澡倒头就睡。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听到敲门声,可钱文生昏沉沉的,四肢酸软无力。
敲门声更响了,钱文生踉跄着起身,却差点儿和一个人撞个满怀。他吃了一惊,顺手按开灯。一个黑影冲向窗子,飞身而去。钱文生头疼欲裂,喉头堵着,本能地去抓枕边的包。还好,包还在。好险,他一定是被喷了迷香,有贼进来了。
打开门,一个中年男人朝他和善地笑:“师傅,您订的车,已经到了。”
钱文生上下打量他:“我没订车啊!”
中年男人又笑:“您订了。您叫钱文生,去疙瘩岭,要一个摩的。价钱都谈好了,三百块。”
钱文生迷惑不解。自己的脑子出了问题?真订过一辆摩的?还把自己名字告诉了人家?关上门,钱文生进卫生间洗了把脸。他彻底清醒过来,这人一定是骗子!
隔着门,钱文生恶声恶气打发走了摩的司机,却再也睡不着了。这样的事,他见多了。拉开窗子,他点了根烟吸着。远处,“诚信”摩的出租车公司的招牌闪闪发亮。想不到,在这穷乡僻壤,摩的居然也有公司了。这样的正规公司,应该可信度比较高吧?
想到这儿,钱文生索性出了门。上前打听,有四辆摩的能够出夜车。只是,得加两成的价钱。晚上行车有风险,这两成算是风险费了。钱文生登记了身份证、目的地、电话,一个摩的司机走了过来。钱文生愕然,正是那个中年男人。
真是诡异。钱文生盯了那男人两眼,看上去他实在不像个凶徒。于是,他摆摆手,上了男人的车。
“我之前真的订了你的车?”一上车,钱文生就问。
“不管订没订,这一趟,只能我拉你。”男人说。
“为什么?”钱文生有些奇怪。
“因为别人拉不到啊。”男人的语气颇为古怪。接着,他又笑了:“没有人比我对这条路更熟悉。只要有人去疙瘩岭,公司一定派我的。我老家就在那儿,每年都受人之托,拉上十几次客人。”
钱文生不动声色,身子后仰眯起了眼睛。走南闯北的经验,他不会轻信路上结交的任何人。他的包里有一把锋利的小剪刀,若有不测,只要给他拿出剪刀的时间就行。钱文生扭头朝外看。已经行进到了山里,四周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偶尔有一团团的黑影,那是树,却并不多。说心里话,他讨厌这样的地方。他喜欢城市的热闹,挤在人群里,自己都无法分辨自己是谁。
因为摩的司机的古怪,钱文生的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又走了半小时,前面两间砖房,隐隐亮着灯光。中年男人停下,说:“我的目的地到了,进去吧。前面,坐马车再走几里路,就到疙瘩岭了。”说罢,男人转身就走。
“喂,你的钱,钱……”钱文生扬起手,可摩的一溜烟跑远了。钱文生皱眉,真是个傻子!做司机的,大都是人精,灵光得很,想不到破天荒竟遇到了傻蛋!
剪刀陈的故事
走到两间砖房前,钱文生看看表,才凌晨3点。不如就在这儿歇上几小时,等有马车来了再走。房间前挂着牌匾,上写“寄魂祠”三个字。钱文生诧异,这儿是祠堂?
他上前敲门,一个老者应着来开门了。看看钱文生,老者说:“进来吧,刚迎了个客人,我烫了酒,正喝着呢。”
钱文生四下打量,就老者一人,客人在哪儿?他不便多问,放下背包,一屁股坐下来。坐摩的风快吹散了骨头,两杯烧酒进肚,钱文生顿时暖和了许多。和老人闲聊几句,钱文生一眼看到老人的桌边放着一把大剪刀。剪刀比普通的要大两号,像是特制的。这样的剪刀,他见过。见他对剪刀感兴趣,老人说:“这是剪刀陈做的。那可是方圆百里的制剪好手,比张麻子李麻子的还要好。”
“这么说,这把剪刀有年月了吧?剪刀陈的最后一代传人,死了也有三十多年了。”钱文生问。
“你知道剪刀陈?”老人的眼睛里闪出了些微的光亮。
钱文生迟疑着点点头。老人凑近了些,又给钱文生倒了些烧酒,好奇地说:“不如讲讲剪刀陈家的故事?我一直都想知道他家后人怎样了。”
钱文生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缓缓地说:“我听说,剪刀陈的最后一个传人,30岁时因为家里意外失火,整个家被大火烧个精光,而剪刀陈也丧生火海。他身后,留下了一个5岁大的儿子和一个18岁的女儿。从此,姐弟俩相依为命。姐姐虽然十分心疼弟弟,可体弱多病,根本无力抚养弟弟。不久,姐姐嫁了人,指望他照顾自己和弟弟。想不到,那男人是个赌徒,整天对姐姐非打即骂,有一天还揪着姐姐的头发要她去用身子还赌债。姐姐大哭不已,弟弟害怕极了,拿起父亲留给他的小剪刀朝着男人刺了过去。那男人当场死亡,姐姐叫他快逃,逃得越远越好。”寄魂祠
老人微微一笑,半天没有说话。一只夜鸟飞过,发出暗哑的嘶叫。“路上的摩的司机,没有告诉你什么吗?”老人突然问。
钱文生疑惑地摇摇头,不解地看着老人。那摩的司机,莫非和剪刀陈家有什么关系?
老人沉吟片刻,说:“万事都有渊源。不如,我也给你讲个剪刀陈家的故事如何?”
钱文生没有说话。
老人再将杯子斟满烧酒,兀自讲了起来。当然,那是与钱文生所说迥乎不同的版本。
剪刀陈去世后,女儿18岁,儿子5岁。姐姐的确身体多病,而且脾气喜怒无常。弟弟总是惹姐姐无缘无故地发火,后来他才知道,姐姐为了养活他,做起了皮肉生意。
某天晚上,家里来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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